在一個戴黑超就叫酷,穿西裝配褲衩都能凸顯潮範兒的時代,做一個“狂拽酷炫屌炸天”的新新人類幾乎零成本。所以,這個時代人人自得,處處喧囂,大師卻蹤跡難覓。
  能拽幾句酸文,是不敢叫文豪的。能扯一堆閑篇兒,是不能論專家的。而在綠茵場上,能踩單車、闢蹊徑,即便能在郵票上跳舞,也不一定就能成為大師。
  大師是稱謂,是氣節,是功力,更是一種人生態度。於是,在大師幾近絕跡的時代,皮爾洛的世界杯“封筆之作”尤顯珍貴。那份樂而不淫、哀而不怨的從容,恰似天下已無心外之物。
  仿佛達·芬奇的作品,他畫筆下女人的微笑,初看恬淡,細看嫵媚,再看詭異,說不出的神秘,猜不透的空靈,讓人難以捉摸大師達·芬奇下筆時的心境,更難以猜透微笑里留給後人的密碼。如果說《紅樓夢》催眠了無數華人子嗣,達·芬奇則迷惑了太多芸芸眾生。
  皮爾洛就是這樣的古典派大師。他如古羅馬雕塑般的臉龐,及刻意凌亂的中世紀卷髮,完全是古典派的標配。但真正讓其躋身大師行列的,還是他自成一體的足球語言。在他身上,很少得見瞬間的璀璨,極致的炫美,亦無“丈夫志氣本衝天”的犀利,他不過是輕巧地擺弄著皮球,任由皮球在空中滑出精妙的弧線。英意之戰108次傳球,以及高達95%的傳球成功率,不過是數字化時代彰顯神級表現的手段。其實,那如同凌波微步般的斜身一漏,才是對古典最好的致敬。至於用腳尖隨意勾出“勺子”和“落葉”,我想那隻是對意大利文藝復興氣質的一脈相承。連新新人類巴洛特利,都能讓皮球划出典雅的線條,意大利足球如海般蔚藍靈動已與長相無關。
  綠茵場上的頂級配置素來有兩種人,一種是為足球而生的,另一種則是為藝術而來的。前者可以為球痴為球狂,並且可以因為足球改變人生,但後者僅活在藝術的意境里,不張揚不矯情,自己淡雅人生,卻攪動全局大開大闔,且不見絲毫的炫耀。
  皮爾洛不是憑藉衝動和天賦在踢球,而是把靈感和寫意付諸腳尖,讓人猜不到他平靜面容下是否也有顆狂野的心。
  作為和平時期的“戰爭”,足球場上素來短兵相接,刺刀見紅,處處可見“你死我活”的戾氣。要麼改變環境,要麼被環境改變,這是適者生存的法則。但皮爾洛卻是個異類,臉上幾乎沒有攻擊性,也不見殺紅雙眼的時刻,就那樣不溫不火地在“彈腳間”把控著自己和對手的全局。
  同為核心,同為領袖,皮爾洛和傑拉德引領意大利隊和英格蘭隊步入的精神層次高下立判。而皮爾洛的密碼和達芬奇的微笑一樣,想來也只能意會不可言傳。
  就在西班牙隊一針針刺破藝術足球的泡沫,並開始扯碎拉丁足球尊嚴的時候,皮爾洛竟然輕描淡寫地找回了藝術派的靈魂,且不見殺氣。  (原標題:達·芬奇的微笑 皮爾洛的密碼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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